东海之滨,小山头旁的密林间,一道青白相融的残影以极快的速度闪掠。
若是醉死过去的许也见着,他一定会猛拍大腿,想起来到底是少了什么…
不就是本文的男女主,李莲花和傅时柒嘛!
傅时柒头晕目眩的只觉双脚不着地,身若悬空,难受的将眉头拧到了极致。若非能嗅到李莲花的气息近在咫尺,她都恨不得原地打滚。
但此时她也只能是下意识的抓着手中结实的依仗,含糊的嘀咕:
“李 莲花,我好像喝的太多了,感觉…嗝,好像在飞…”
李莲花:“……”
“好像,好像还飞,的不太稳…晃得我难受…你,你给我薅下来…”
因为醉酒,确实飞的不太稳的李莲花,不得不降低了速度,尽量让自己不晃悠…
满意了这一点的傅时柒,明显又觉得不大对劲,继续嘀咕:
“李莲 花,你咋不说话…?你,生气呢?”
努力提着气的专心飞掠,避免撞树的李莲花,此时又不得不停在了一处粗树杈上,低声开口:
“没生气。”他是在憋气…
傅时柒眉眼皱着一眯,想看清李莲花表情,却连他脸在哪儿都找不到…
“切,你肯定是…因为我又喝多了,所以…嗝。”
一个嗝儿,打没了思路,她又嘀嘀咕咕的把心里所想全都叨叨了出来:
“今儿开心嘛!多喝一点点…怎么了?我这平时,嗝,都担心喝多了,说什么…我都很少碰来的…”
李莲花俊眉猛地一挑,垂下幽红凤眸盯着怀里的八爪鱼,蹙眉抿唇低问:
“说什么?”
傅时柒张了张嘴,但仅存的神智又让她摇了摇头:
“唔,没什么,不太重要了。”
他俩娃都有了,还在意那些作甚?
李莲花见她闭目不言,呼吸渐缓。唇角微抿了几下,到底是没在此时多问,继续抱紧了人,朝着小山头后身的温泉而去…
待他在泉边稳住身形时,傅时柒已然睡的深沉。地面潮气浓郁,李莲花便寻了个老树的粗枝,靠坐着垂眸凝视怀中人的睡颜怔怔出神。
不知过了多久,几番迟疑之下,李莲花到底还是打消了扰醒她的念头,只余一声轻叹。
先前推杯换盏间,他少有的没克制,着实喝了不少。喝到后来脑海里都不受控的,开始一遍遍浮现许也记忆里那个男人的面容…
以往她口中再怎么说相似或一模一样,毕竟只靠想象。今日短短的一瞬窥见,那种震撼与冲击,让他不得不承认,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性,也低估了那份介意…
其实这也不能怪李莲花,天下第一的傲骄一直被淇淇这个隐形的存在打压着。
死死占着他家夫人内心一块儿净土也就罢了,还时不时的跳出来戳他的心窝窝!
关键既不能拉出来打一架分个输赢,又不能面对面嘴一场比个高低…
实在难受!
等到了现世,他定要去会一会…
酒意上涌,李莲花并未注意到他搂着自家夫人的力道,因为情绪波动越来越大。
迷蒙中的傅时柒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箍紧着,连喘气都有些费劲,就不满的挣了几下,这带着酒劲儿的推搡,力道就有些大,直晃的自己脑袋又是一阵眩晕。
因着睡了一会儿,傅时柒多少恢复了一点神智。眩晕过后当下就发现,她与李莲花并未在莲花楼里,且…李莲花情绪不大对劲…?
???
被酒精麻痹的脑袋极快的转了下,却半点没找到能让他不高兴的原由。然后她就懵了…
该不会…她又双叒叕因为喝多了,这张破嘴又双说了什么关于淇淇的事儿了吧?
没时间骂自己,傅时柒心思急转下,干脆看都不看李莲花神色,两眼一闭继续装醉!装睡!
不装不行呀!她特喵的断片儿了个屁的!连说过啥都不记得,现在被抓尾巴,根本没法儿解释呀!
其实,装死的傅时柒但凡抬头看一眼李莲花,她就绝不会选择装死了。
因为此时的李莲花,简直是从头发丝儿一直红到了脚底板儿。平日里尽显睿智的凤眸,现在却带着薄雾滤镜,还有些失焦。再配着因为飞掠间被夜风吹起来的几撮“呆毛”,看着…就有些萌,还有些…懵。
完全就是一副好撩易推倒的模样,她能放过就怪了!但可惜了…她心虚的要死,根本不敢妄动半分…
那边李莲花在傅时柒推搡时才回过神,只顾着将人捞回来以防掉下树去,完全没注意傅时柒面上的细微表情变化。
主要他是真喝的不少,五十八个兄弟挨个儿敬酒,他不喝不行。偏银风那三个也是没眼力见儿的,跟着起哄不停的提酒,一提一个“干”…
更不要说喝疯了的许也,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笛飞声,自己都喝到对着空气傻笑了,还跟他感慨什么“当年月色不如今日”…
这么一顿“干”下来,他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内力解酒,直接就被喝嗨了的众人灌醉了。
醉到连为何要带着傅时柒跑出来都忘了…
是觉得莲花楼现在大老爷们儿太多,自家夫人酒后又是个粘人的,在众人面前贴贴抱抱不太雅正?
脑子不大好使的李莲花抬手捏了捏眉心,抬眸时看到不远处的温泉。
噢,对。是因为熏了大半晚的篝火烟气,又吹了海风,想着离小山头后的温泉不远,就带她来净个身防止宿醉伤风的…
在李莲花此时跑偏的判断中,傅时柒明显睡的深沉。温泉净身是净不了了,他琢磨片刻后,就又撑着微晃的身子,抱着人往回飞掠。
半个时辰后,傅时柒才确定终于是回到了楼里,又被放到了榻上。紧接着,李莲花竟破天荒的没洗漱,也跟着躺了下来。
她有些无语,所以李莲花大晚上带她在山里乱飞,是要噶哈?
其实她严重怀疑李莲花是喝多了,但是她又怕这狐狸是在诓她。所以她只能装死到底,装着装着也直接睡了过去。
翌日,莲花楼门前台阶上,三个大老爷们儿生无可恋的环臂蹲坐着,时不时打个哆嗦,又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楼内。
他们心里苦啊,昨天喝的时候有火堆,醉了就直接栽倒在沙滩上了。
可这火是会灭的呀,于是还不等他们醒酒,就被清晨的潮冷海风给冻醒了…
海边是不能再待了,可楼里他们也不好进去。毕竟门主和门主夫人还没醒,所以只能蹲守在楼前。
银风紧了紧返潮的衣衫,哭丧着脸:
“我就说别买那个烧刀子,主子哪喝过内种烈酒,这下整多了吧?”